又结束一天，他踏足走进亮着灯的家，楚晏和之前很多次一样，从厨房探身出来对他微笑。

≈ot;回来了？晚饭很快就好。≈ot;

雌虫也回以微笑。

≈ot;好。≈ot;

穆鹤山走进卧室，卧室的窗帘至今也是紧闭着的，他走近，伸手掀开绸布之下所遮盖的微光。

……

≈ot;尝尝这个。≈ot;

楚晏和以前一样贴心，雄虫上扬的嘴角和舒展的眉眼证明他处在幸福中。

穆鹤山晃着手里的酒杯，看着浅橙色的果酒晃出波纹，也看着杯壁上映出的扭曲的人影。

他突然伸手扯过楚晏的衣领。

意料之外的，强势的吻。

≈ot;怎么了？还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。≈ot;

楚晏高兴的红了脸，眼睛闪闪的，像是被夸奖的小狗。

穆鹤山伸手碰了碰他勾起的唇角，微眯起眼笑了笑。

≈ot;只是突然，很想雄主。≈ot;

他很喜欢眼前的楚晏，喜欢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

但也很怀念这时候的楚晏，或者说，怀念这个时候的他们。

≈ot;我希望雄主可以一直这样，一直笑着。≈ot;穆鹤山看着他，≈ot;雄主笑起来很好看，是我见过最好看的。≈ot;

≈ot;怎么突然这么会说情话了？≈ot;

楚晏伸手抚上他的手背，他们看着彼此，明明脸上都挂着笑，却有止不住的伤感涌出。

≈ot;我永远不会责怪您。≈ot;

楚晏的笑僵直在嘴角。

『在绸布掩盖之下，房间的灯光映照上紧闭的窗，一枚没来得及清除的指纹留着浅浅的印子。』

≈ot;我看见了，雄主。≈ot;

穆鹤山伸手环抱住他，近到感受得到他的心跳。

≈ot;也想起来了。≈ot;

楚晏抱紧他。

≈ot;那都是梦而已，都不是真的。≈ot;

≈ot;……≈ot;穆鹤山垂眼，安抚性的拍了拍雄虫止不住颤抖的背。

≈ot;其实不是很疼。≈ot;

他努力的回想他死亡的瞬间。

≈ot;解脱其实来的很快，并不是不可接受。≈ot;

机甲坠毁发很快，在彻底损坏之前，死亡已经带走了他，在那之后的事，他其实都没有什么感觉。

对那时候的穆鹤山而言，死亡其实只是解脱，没有曾经设想是那样惨痛，他曾经害怕过死亡，在他们最相爱是时候。

但爱意被磨平，恐惧也被拂去。

≈ot;你太累了，才会把噩梦当成现实。≈ot;楚晏亲吻他的耳侧，声音里带着恳求，≈ot;睡一觉就好了，我保证。≈ot;

≈ot;那为什么你的眼睛在哭？≈ot;

那双眼泛着红，泪一点点渗出。

≈ot;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≈ot;

≈ot;雄主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仍旧在这里有意识，但我知道，您要放手了。≈ot;

穆鹤山亲了亲他哭红的眼睛。

≈ot;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≈ot;

眼眶里的泪模糊了楚晏的视线，被堵塞的鼻腔不知道该如何呼吸，他只能死死搂住穆鹤山的腰，抱的很紧，仿佛这样就不会失去。

≈ot;我不会再离开你了，鹤山……≈ot;

装置设定离开的时间要到了，这个被构建的瓶中世界慢慢被黑暗吞噬，穆鹤山感受着力道的松懈，他面前的楚晏陷入沉睡。

把雄虫安顿好，他伸手打开了窗，那些被隔绝在外已久的黑色星点一股脑涌入，像是卷起的黑色火焰，把他从美好的虚幻里拉回记忆里最后的时间。

他没看见那颗水蓝色的星球，却看见被焚烧殆尽的残骸。

——

『神经活性下降10％』

『下降15％』

……

大脑渗出血丝，实验室乱作一团，谁也不知道怎样去阻止，未被探索的领域开始崩溃，就像被推倒的扑克塔。

≈ot;殿下，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进入了！≈ot;

不规律的心跳，虚浮的步伐，他的身体今天已经透支到临界点，帝国的科技每天只能创造出几小时的时间。

太短了。

真的太短了。

渗血的大脑，像是爱人濒死的预兆。

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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